听过宋书衍的话，安怀风如是突跌冰河，四肢浮浮，周身泠冽的刺痛，思绪仿佛随着一圈圈的烟雾飞散各处。

那夜他想了很多，直到凌晨一夜未眠。

他想，这些年围在自己身边的腌臜之气到底是从何而来？为何只要是与自己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落得一个悲惨下场……

那时的小狗若不是自己执意买回，它会不会逃离悲惨，出现在其他地方自由自在的玩耍？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考取功名，安家是不是不会居家搬迁？而阿母也不会因为不适应潮湿的梅雨季节而离世；若是自己再细心点，把李伯和其他家仆安置在外，那他们是不是能逃离这样的杀身之祸？……若不是因为自己，朱倬云不会被高禾抓住把柄，不会成为傀儡君王……

可自己却以这些人的牺牲做垫脚石，闲散度日。

所以正因如此，这些年围绕在自己身上的臭味才会一刻都没有消失，对吗？

其实，自己从来都没有从那条臭水沟里爬出来过。他一直浸泡在腐臭之中，即便是使用香薰，即便是用烟草甜酒来麻痹自己也无法摆脱这股如是被诅咒的厄运。

——哈……死吧，我，死了算了。

这样的念头出现在安怀风的脑子里，但一瞬间就打消了。

因为出现这个念头的下一秒，宋书衍的话浮现在了脑海中——“死无法得到真正解脱，它只会令亲近的人伤心”

说来，似乎宋书衍并未因自己而受到伤害，或许他是特别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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