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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山河站在门口,手里捏着冰凉的钥匙,楼道里还残留着赵红梅身上那股淡淡的、混合着油烟和廉价雪花膏的味道。
他忽然觉得,这冰冷的、布满油污的筒子楼,似乎也不再那幺令人窒息了。
至少在这里,有人理解他的狠,认同他的挣扎。
这种来自底层的、粗糙的赞赏,像是一碗烈酒,辛辣,烧喉,却也能让人暂时暖和起来,生出继续往前闯的力气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拧开了家门。
夜市那点“管理费”像一道微弱的溪流,勉强滋润着干涸的家用,但距离填平医院的窟窿和摆脱刘扒皮的阴影,还差得远。陈山河心里的那根弦依旧绷得死紧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他清楚,自己这点刚刚靠狠劲拼杀出来的“地位”,脆弱得像层窗户纸,随时可能被捅破。
这天轮休,他没去夜市——那边有耿大壮守着,暂时出不了大乱子。他打算去厂区后头的废料堆转转,虽然风险大,但总得想想别的来钱路子,光靠那点固定收费,抗不住风雨。
刚绕到锅炉房后头,还没靠近那片锈迹斑斑的钢铁坟场,一个瘦小的身影就从一堆废弃的管道后面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,怯生生地喊了一声:
“山……山河哥?”
陈山河心里一凛,瞬间警惕起来,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别着的一截短钢棍。他眯眼看过去。
是个半大小子,大概十七八岁模样,瘦得像根豆芽菜,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、油污斑斑的旧工装,冻得鼻子通红,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滴溜溜地转着,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紧张。是胡小军,厂里一个老工人的儿子,爹死得早,娘改嫁了,把他扔给奶奶,平时在厂里干点临时工,也小偷小摸地混日子,人滑头,但胆子小,属于那种跟在黄毛屁股后头摇旗呐喊、却不敢真动手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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